第十八章三个急诊

进入研究生阶段,不再有老师苦口婆心的讲课,不再有所谓的见习,汶川大地震时常常听说这句话,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,当时的我对于这句意味深长地话并没有深刻的体会。但是经历了风风雨雨之后,我的心灵逐渐成长,并且向着一个更加成熟的世界金发,此时此刻,我在临床一线以研究生身份工作,对于当初的陌生已然是身临其境、切身体会,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绽放着的气息体会着这其中的奥义。

第一次值班,收了三个急性腹痛患儿。

患儿甲的故事:

焦急、紧张的父亲跑在前面,手里拿着一堆报告和孩子的病历夹,而抱着孩子的母亲也随着他进来了,是闯进来的,因为晚上值班门禁是关着的,不知为什么门开了,都怀疑是不是他们把门弄坏了,第一印象就是典型的农民夫妇:“医生,医生,我的孩子不好了,您快给看看吧。”

这里我想穿插一件事,就是我并没有歧视农民,因为我就是一个农民,只不过考学出身,得以当上了医生。

我急忙放下手里的活,跑到孩子身边,冲着焦急的父母喊道:“把孩子抱过来,放到治疗室的床上。”此时值班护士也很紧张的跟着我一同进来,不知发生什么事情,是不是又要进行抢救。

当孩子放到床上后,哭了起来,声音还是非常响亮的。孩子母亲仍旧是用那双饱含祈祷的眼神望着我,好似当时的我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神一样,心中呼唤着“救救我的孩子,”但是此时的我仿佛松了一口气。

患儿甲,男,1岁2月。出生于从化市的山区里,家庭贫寒,父母都是典型的农民,此次入院主诉,腹痛、呕吐、发热1天。近来听说城里能够挣到钱,这不,孩子刚刚6个月就跑到城里打工,现在可以算是农民工了,在环卫工作,每天就是扫扫大街,清理垃圾工作。这是一份值得尊敬的工作,因为没有这些人的辛勤劳作,我们是不可能拥有一个美丽整洁的城市的,不可能拥有这么美好的生活环境的。他们每日凌晨5点就早早起床,天还没有亮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,当你从走出屋门准备上班时,他们默默无闻的身影已经在清凉的街道上守卫了足足两个钟头。这是一个人的战场,也是一群人的战场,他们的辛苦,他们的牺牲是为我们大家创造更加美好的生活提供着保障。

我先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,然后问:“孩子怎么了?”

患儿甲母亲:“从昨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就开始肚子痛,还吐了两口,都是吃进去的东西,今天又开始发烧,38.8℃,孩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,您救救我的孩子吧。”只见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,准备向我叩头。初次见到这种情况的我,要不是受过一定的培训,肯定会被吓到的。我赶紧搀扶着患儿甲母亲的双臂,那是一双坚实的双臂,

我接着说:“您不必这样,先起来,有没有带孩子看过病?”

患儿甲母亲早已泣不成声,患儿甲父亲说:“医院看过病,说是要做手术,但是那里不看儿童急诊。然后我们就到你们这里来了。”

我不假思索的就问了一句:“医院吧?”

患儿甲父亲:“是的。”

“你几点去的呀?”

“凌晨3点,孩子发烧前,因为吐了比较多,没有精神,我们担心就去了。”

我心里想着凌晨3点,你去了肯定不给你看呀。他们肯定想着睡觉呢。然后我说道:“医院,你到这里呢就按照我们的要求做,目前孩子精神还可以,轻度脱水,具体考虑什么疾病,我们还要做个B超了解一下病情,并且完善一下检查,先别担心。”父母听到我的这番话,可放心了,小声嘀咕着:能够住院就好,我们还要手术呢,要是这里都不收,我们真的不知道去哪里了。

我给杰哥打电话,他看过孩子后,对家长说:“目前根据临床症状及体征,考虑阑尾炎,先做B超确诊一下,如果是,再准备手术。”他回头转向护士:“给他ml生理盐水,慢滴。”孩子的静脉通路建立了,随着盐水的滴入,不再哭闹了,安静了下来。

我也开始忙着自己的事情:“孩子爸爸,跟我来,到办公室,问一下详细病史。写病历。”我和孩子爸爸去了办公室,杰哥给B超室打电话,因为辅助科室晚上没有人值班,要是想做急诊超声,需要给他们打电话。听说经常碰一鼻子灰,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可以的,当然也是要听两句牢骚话埋怨一顿:大晚上的收什么急诊呀,放着觉不睡。后来我也慢慢习惯了这些话,毕竟他们不是临床医生,也不是一线医疗工作人员,我能够理解,晚上睡得好好地被叫醒多难受。

我开始了前期工作,“好了,主诉就是腹痛、呕吐,发热1天,”刚刚收治完这个病人,我想着终于可以小憩一下,等待着B超医生的到来。可是眼睛刚刚合拢,护士进来了,带着一位女性家长,她也抱着一个孩子,接下来就发生了第二个患儿乙的故事。

患儿乙,男,7岁。小学一年级。家庭条件不错,父母都做干部,国家公务员,本市人员。一年前医院行腹腔镜阑尾切除术。没有其他疾病史。此次入院主诉:腹泻1周,腹痛3天,加重1天。

患儿乙母亲一副领导询问秘书的口吻说道:“医生,我的孩子3天前开始隐隐约约的肚子痛,没有呕吐什么的,然后忍了两天,今天开始更加明显了,还出现了呕吐,所以医院看病了,做了平片说是肠梗阻,然后就收入院了。”

我听了之后明白了,听着这位母亲说话慢条斯理,不慌不急的样子,和刚才那位母亲比起来天壤之别,当时也是年轻,笑了出来,“你倒是不着急,以前做过手术吗?”

患儿乙母亲:“嗨,都第三次了,医院做了阑尾手术,后来就反反复复肠梗阻,都是到你们这里看好的,都不用手术,记得第一次是术后一个月,医院,拍了片子就说要手术,我们考虑孩子才7岁,刚刚上小学,总是麻醉对脑子不好,医院,这不三天没吃东西,好了,真是神了。”竖起了大拇指。我又会意地笑了笑。

“然后呢?”

患儿乙母亲:“上个月开始就拉肚子,然后拉了几天后就开始肚子痛,然后就吐,我们考虑又肠梗阻了,医院,检查了平片和B超没有什么事,就回家观察了,没想到第二天就好了,医院厉害,医院就不肚子痛了。”患儿乙母亲自己都笑了,谈笑风生的,好像是在跟“朋友”聊天,根本不像是带着孩子看病来的。虽然我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,但是并没有放松对患儿乙的观察。

患儿乙母亲接着说,话语好似滔滔不绝:“1周前吧又开始拉稀,每天三四次,今天肚子痛的厉害,吐了一次,就来了,拍了片子说是肠梗阻。”说着把片子递给我看。我接过片子后,放在灯箱上,仔细的看着,确实有很多气液平面,但是右下腹部那一坨是什么?疑问产生了,我冲着孩子说道:“孩子,过来。”我摆了摆手势。孩子会意地走了过来。行走的过程中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表情及动作。

躺在沙发上(医生办公室有个沙发,平时都是主任们批改病历、接待病人时用的),孩子很听话,也很配合,“蜷起腿。”我帮着孩子收起了双腿,做着腹部查体。右下腹部有一个包块,活动性可,腊肠样的,还有压痛,没有反跳痛,腹膜轻度肌紧张,然后我绷紧了弦,一脸严肃的问道:“这两天大便是稀便,有没有血呀?”

患儿乙自己倒是回答我了:“没有注意。”

患儿乙母亲补充道:“他每次拉完了都是直接冲厕所的,没有看过。”

患儿乙捂着肚子说道:“妈妈,我想拉屎。”

我连忙告知:“带孩子去病房,有卫生间。注意有没有血。”

一会就回来了,患儿乙母亲一脸的疑惑:“医生,真的有些粘液什么的,少量的血丝,要不要紧。”

我安慰道患儿乙母亲,“先别着急,我们还要做一些检查,了解一下情况。”我把杰哥也叫了过来看过孩子,同意我的做法,就暂时禁食、补液对症处理了。

杰哥是和我一起值班的一线医生,因为我是新人,所以都会安排人带着值班,不过他们还是比较放手让我们干的,这也是师兄师姐们多年来积累下来的信任,他们搏得了老师们的赞赏与认可,所以我值班时大多数也是让我打头阵,当然我是一个比较严谨的人,毕竟我只是刚刚独立值班,所以还是叫来年资较高的杰哥帮忙把关。我们配合很默契,整个研究生阶段都是我和他搭班的,彼此的了解与信任也是超过了其他人。

此时患者甲、乙都已经在病房了,治疗方案大致相同:禁食、补液,完善检查,等待B超医生的到来,可是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,还没有来,杰哥再次打电话催促着,原来刚刚出家门口,要大约30分钟才能到来。我们也没有办法,又不能做什么,当然不能撕破脸皮吵一架,那以后需要做B超怎么办?只好一面观察孩子病情变化,一面等待着B超医生的到来。终于凌晨2点半,电话响起来,B超医生回来了。我们又开始忙碌起来。

我带着两个孩子去做B超,杰哥留守病房,不到十五分钟,完成了,患儿甲考虑急性化脓性阑尾炎,患儿乙考虑肠套叠。知道结果后我没有等到回病房,就给杰哥打电话,说明了情况后,杰哥说这要回来签字,做下一步治疗。谢过B超医生后,我带着他们回病房,B超医生火急火燎的换了衣服走了。回病房的路上家长们一直追问着结果如何?下一步怎么治疗?我并没有作答,毕竟这个需要手术,需要等待住院总的安排。杰哥早就通知了住院总璐哥,一到病房,璐哥就问,“哪个是肠套叠的?”

我指着患儿乙,璐哥转过头说:“到治疗室,我摸摸肚子。”他迅速而又熟练地摸了肚子之后,问,“几天了。”

患儿乙母亲:“拉稀有1星期了,腹痛隐隐约约的有3天,今天就更痛了,还吐了。所以我们才来看的。”

璐哥:“有没有便血?”

患儿乙母亲:“刚刚拉的好像是有一点点粘液和血丝,那个帅哥也看到了。”指着我说。

我插话道:“璐哥,确实有一点点血丝,粘液比较多。”

璐哥:“广阔,你带着他先去灌肠,看看能不能通。”

我心里有些担心:“我没去过。”

璐哥:“没事,你带着60ml注射器,没问题的。”

我有点疑惑,带注射器做什么,仔细想想确实肠套叠气灌肠,可能造成肠穿孔,如果穿孔了,就给他一针排气:“知道了。”

刚刚想带着患者乙及其母亲走,璐哥叫住了我:“知道怎么用(注射器)吗?”

我赶紧答上:“如果穿孔了就用上了。”我还有些得意。书上没说,自己无师自通。

璐哥:“如果穿孔,就朝着这个位置扎下去。”原来是剑突下,我想错了,这又不是腹腔穿刺,“明白了”。我带着去做气灌肠了。过程还是比较顺利,到达13mmHg时肠子复通,过程顺利,出来后对患儿乙母亲说道,那是真的高兴呀!

患儿乙母亲:“医生,这不需要手术了吧。”

“肠子通了,还手术做什么?不用了。”我的语音相当的斩钉截铁,后又补充到:“不过要观察一晚,如果没有不适,明天就准备出院了。”

患儿乙母亲高兴地说道:“明天就可以出院,太好了,这样就不用请假了,刚好周末,儿子,真棒!”亲了一口患儿乙。

我已经第一时间给杰哥打过电话沟通过了,这边璐哥看过之后决定手术,因为孩子年龄小,璐哥亲自和家长谈话,回来时已经签好了手术同意书,手术室已经安排好了,刚好送手术室,这就是我第一次协助完成的儿童手术:腹腔镜阑尾切除术。手术很顺利,手术室的姑娘也很好说话,没有B超医生那样的抱怨。等待凌晨4点半时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病房,原来杰哥已经开好了患儿乙口服用的碳片,患者甲的术后医嘱,并且应用了抗生素。同时在收治第三个急诊患儿丙。不愧是杰哥,短短的时间里做了那么多事情。

患儿丙,女,14岁。初中一年级。本市户籍,家庭富裕。此次入院主诉:腹痛3小时。既往无重大疾病及外伤病史。

我进到办公室,看了看患儿丙,没有什么痛苦表情,看她的姿势明显腹痛减轻了,说话也有力气。但是为什么会收到病房呢?后来从杰哥那里得知,急诊考虑急性阑尾炎收入院。不用说又要做B超了。杰哥联系了刚刚那位B超医生,不用多说,抱怨的情形肯定是多如牛毛了,就不再详述。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有一点点疑问,就是患儿丙,1年前来的月经,大约28天一次,非常规律,这一次怎么有35天没有月经呢?我又找到患儿丙确认了一次,确实是35天没有来月经,患儿丙母亲一直在旁边说最近准备期末考试比较辛苦,偶尔有一次时间对不上也很正常,所以没有往心里去。但是我并没有这么想,不过考虑患儿丙毕竟只是一个14岁小姑娘,所以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。等到B超医生回来时,其实已经是早上6点15分了,距离电话Call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。太阳早就唤醒了大地,很多人家都从睡梦中苏醒过来。我带着患儿丙去做B超,一见面就是白了我一眼,并没有说什么,不过语气十分的恶劣,我心想:一宿就让我们折腾了,也难怪,可以体谅。

B超医生话语生硬:“躺床上。”

患儿丙自觉的躺倒床上,我小声的对B超医生说麻烦看看输卵管有没有问题。B超医生不耐烦了:“我是儿科B超医生,想做医院。”不过在我的再三恳求下扫了一下,果然有个疑似胚胎的东西在那里,阑尾并没有事情。我和杰哥通过电话后,医院检查一下,是不是宫外孕。患儿丙母亲听了都一脸惊讶的:“天啊!怎么可能?”

我看着患儿丙,倒是有些满不在乎似得。医院,确诊宫外孕,予以手术治疗。患儿丙母亲非常感谢我们的全程医疗,后来特地跑回来谢谢我们。

患儿甲:阑尾术后第二天进食,术后第五天顺利出院。随访3个月并未发现并发症。患儿乙,口服碳片,第二天排出黑色大便,吓得母亲跑到办公室喊道:“医生,我孩子拉出来的是黑色大便,快来看看吧。”那股刚刚来时的淡定全无,原来是碳粉末排出来了,第二天顺利出院,并且随访3个月未见复发。患儿丙,医院,完善B超提示宫外孕,手术顺利,术后第7天出院。原来是患儿丙的父母正在闹离婚,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那是多么大的打击,一时没有想清楚,就答应了大两级的学长要求,发生了第一次关系,没想到导致了宫外孕,酿成了今日的悲剧。

几个月之后,患儿乙的病情并没有好转,仍旧是反复的腹痛、腹泻,短期内三次肠套叠,就诊我院,都是晚上发生的,灌肠通气成功后,第二天就回家了,直至那天,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一天,晚上夜空里的星星是多么明媚,我和杰哥两个吃过饭正聊天呢,患者乙的出现使得这平静的世界充满着战火,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。

患儿乙疼痛难耐,急诊室已经做了超声提示肠套叠,患儿乙母亲见是我们俩,气冲冲的问道:“医院,看看我儿子,都肠套叠第四次了,你们医疗技术水平不高就不要做医生,误人子弟。”

我和杰哥气不打一处来,但是没办法,对待患者及家属需要和蔼可亲,亲切热忱,不能和患者或家属发生冲突,否则医务部肯定给我俩上眼药,以后的日子就没有好过的了。我赶紧叫来了璐哥,璐哥耐着心陪着患儿乙母亲了解情况,安抚情绪,可是患儿乙母亲并没有听进去,只见她的声音越来越大,大约谈话时间过去十五分钟了,只见患儿乙母亲抡起了巴掌给了璐哥一耳光,璐哥没来得及防备,狠狠的打在脸上,璐哥的脸瞬间就是五指山压顶,那几个鲜明的指印我至今都历历在目,不能释怀。默默告诫自己一定学会防备突如其来的威胁。

患儿乙母亲并没有熄火,倒是打起了“老公,你什么时候来,二子都快没命了,这些无能的医生就知道挣钱,这个我倒是忍了,我们可以报销,可是不能总让我们儿子遭罪吧!”

电话那头说了几句,并没有听清楚,患儿乙母亲继续说:“喂,你不是认识那个什么院长吗?你赶快给他打电话,就说他手下的医生不负责任,让我们的儿子遭罪啦。”

真是小看这家人了,不一会来了许多领导。

王院长带领着书记、医务部部长、人事部部长,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这长那长得,简直是门前一片辉煌。

王院长走在最前面:“小同志呀,这位病人是我们的重点病号,一定要认真负责的治疗他的疾病,只好他的疾病。”这是对着住院总说教着,一会儿,我们的值班主任也出来了,可曾想过,平时值班主任是不会出现的,并不是不负责,而是他更加愿意把主动权交给我们,让我们有更好的成长,只有拿捏不稳的时候才会出来知道一二。

医务部部长把璐哥叫到旁边,小声说着什么,我只听清楚一句话“对待病人及家属要客气些,不能病人把你当上帝,你不把病人当人看。”后面省略一万个字。

积极的应对,积极的采取措施,为了保险起见,又大半夜三点呼叫了超声科医生复查,这回没想到二十分钟就来了,而且是前几个月的那位同一位超声医生,据说是医务部部长亲自打电话叫的。

结果仍然支持肠套叠,我们通过综合考虑,这次不适于再次空气灌肠,而是采用了更加积极的方法,直接手术。术中证实回肠上息肉一枚,原来多次肠套叠的原因在这里。每次肠套叠之后超声并不能完全分清楚肠道息肉的存在,所以并没有检查出原始的病因,此次手术之后患儿乙康复出院。我们感到非常欣慰。不过患儿乙在出院当天,其母亲说了一句话,我们心里又凉了半截,不,是彻底凉透了。

患儿乙母亲说:“真是牵着不走,打着倒退,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,真不知马王爷几只眼。”当天下午我们收到了医务部传讯,原来临走前,患儿乙母亲给院领导寄了一封信,投诉我们诊断不及时,治疗不恰当,服务不周到。我们真的比窦娥还冤。当然,只有哑巴吃黄连了,谁让人家是市长夫人呢,而且她本身也是人大代表。

从上面的三个急诊患儿我们能够想到很多,也能够受到很多的教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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